樊志宏 赵煌：传承创新长江商业文明，武汉应担起重任

　　作者：樊志宏 赵煌 （作者单位为武汉市社会科学院）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传承弘扬商业文明的重要性。2020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南通参观张謇生平展陈时强调，“传承‘张謇精神’，不仅要借鉴他的成功哲学，更应常怀赤子之心，时刻将国家装在心中，将社会责任扛在肩上”。

　　商业的诞生与发展是人类社会文明进步的关键标志，商业文明是人类文明源起、演进的重要支撑。深入研究长江商业文明的历史源起与演进，持续推进长江商业文明的传承创新，对于探求中华文明起源、挖掘中华文明现代化起源本土内生力量、走好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等重大命题的求解，都有着重大的历史和现实意义。武汉地区的商业史是长江商业文明乃至中华商业文明发展演变的典型代表。应将长江商业文明纳入到长江国家文化公园的规划建设体系，并以汉正街地区为中心，联络汉口、武昌、汉阳地区重要商业历史遗存集聚地带，打造长江商业文明传承创新核心区。

　　■ 长江商业文明是中国文明及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历史渊源

　　不论是从人类文明社会溯源、还是从现代化溯源的角度来看，商业文明都发挥着重要甚至关键的作用。研究长江商业文明演进史，是更好地解读中华文明演进道路、求解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重要钥匙。

　　长江商业文明是世界商业文明的重要代表。在人类文明的早期，由于水运相对于陆运来说具有较大的优势，商业文明的发展多依赖于大江大河及其所流入的近海。北纬30度的大江大河支流、干流及其汇入的近海之所以会成为人类文明社会的摇篮地，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其最有利于发育出人类社会的早期商业文明。长江及其支流作为其中具有源远流长独特历史地位的代表，在支撑起了中华商业文明发展延续的同时，也成为世界内河商业文明的典型代表。

　　早期长江商业文明发展为中华文明多元一体格局的形成提供了重要推动力。实现黄河和长江中上游区域交通流通的贯通，是中华文明早期多元一体化进程中的一个关键性突破。在这个进程中，汉江作为长江的第一支流，因其所处黄河与长江之间的独特方位，以及自西向东、自北向南的独特流向，而成为沟通黄河和长江流域的关键通道。历史上逐步形成的“南船北马”水陆联运商业活动，数千年以来一直发挥着沟通中国南北方的作用，为早期中国地理基本格局的奠定提供了纵轴支撑。因此，汉水流域也被李约瑟等学者认为是“古老华夏文明的源头地”。

　　传承弘扬创新长江商业文明是走好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重要文明价值源泉。三百多年的现代化演进史已经证明，商业文明相对于农耕文明来说，更易于促进劳动分工，更有利于整个社会专业化技术与知识的增进积累，并在此基础上更有利于内生出理性精神、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等变革力量，因此商业文明是人类社会现代化起源的重要引领和支撑力量。传承创新长江商业文明，有利于挖掘中华文明现代化起源的本土内生力量及其历史优秀传承，进一步彰显中华文明的优秀内核，助力中国式现代化进程行稳致远；有利于挖掘优秀传统商业文化，促进形成新文明形态下商业文化价值观，助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不断演进、加速成熟；有利于大河文明与海洋文明等大文明体在更为共通语境下进行交流互鉴，助力人类文明形态传承创新、人类命运共同体逐步达成。

　　■ 武汉是长江商业文明演进主线的代表性城市

　　武汉地区三千五百多年的文明史皆与长江商业文明的发展有着密切关系，商业文化构成了城市的底色，商业历史铸就了城市的发展主脉。武汉不仅是长江商业文明的主要发源地，更是长江商业文明演进的重要缩影和集中代表，拥有打造长江商业文明传承创新核心区得天独厚的优势。

　　武汉是长江商业文明演进主线的代表性城市。武汉地区位于汉江汇入长江口处，客观上就成为“南船北马”水陆联运商道的天然枢纽，也由此成为遥接黄河文明、衔接长江上中下游文明的天然融汇地。武汉地区最早的城市遗址——张西湾城址源起于滠水河岸。商代时期盘龙城是南北水运和以铜矿为主要商品流通的战略枢纽。东汉时期的却月城和夏口城都是临江依山的商业大邑。唐宋时期鄂州城是“虽钱唐、建康不能过”的沿江大都会。明清时期汉口城是“商贾毕集，帆樯满江”的全国性商业中心城市。纵观武汉商业演变过程，城市发展与长江商业文明演变息息相关，集中体现出长江商业文明发展演变脉络，构成了国家经济开放度的重要标志。

　　以汉正街为代表的汉口地区是明清时期长江流域商业文明发展的高峰之一。明清以来，汉口地区逐步成为依托长江及其支流航运的全国性商业枢纽，位列“天下四聚”和“四镇”之一。正如罗威廉所指出，汉口不仅是“国内区域间贸易中独一无二的、最重要的贸易中心”，其存在也证明了在晚清，仅仅依靠贸易“也能够支持与当时西方拥有的最大的城市一样大的城市”。这一枢纽不仅分布着众多影响全国的商业行会和专业市场，同时还形成了罗威廉所认为的“一个以行会为中心的、实质层面上的市政管理机构”。开埠通商后，汉口一跃成为驾乎津门，直追沪上的全国第二大城市。改革开放初期，汉正街小商品市场又是改革开放的“试验田”和“风向标”。新时代以来，汉正街地区又成为武汉发展跨境电商、数字贸易的新高地。因此，武汉是最能集中代表并展现长江商业文明的城市。

　　■ 长江商业文明应纳入长江国家文化公园规划建设体系

　　国家文化公园建设目标是打造中华文化重要标志。武汉在传承长江商业文明上有条件有优势，应深入挖掘其商业文化的价值内涵，加快推进商业文化资源创造性转化利用和创新性发展，将创建长江商业文明传承创新核心区作为长江国家文化公园的核心引领和重要支撑，进行系统谋划和打造。

　　一是打造长江商业文明博物馆群落。充分利用两江交汇与城市中轴的独特地理优势，在传承发展城市传统商业空间的基础上，以汉正街为中心，沿汉口发展中轴及汉口沿江沿河上下游，建设以长江商业文明博物馆为主体，联动江汉关博物馆、黎黄陂路街头博物馆等，形成滨江商业文明博物馆群落。

　　二是改造复兴长江商业文明创意老街。依托滨江商业文明博物馆群落，结合城市历史风貌街区更新改造，以汉正街、中山大道、沿江沿河大道等为重点，联系汉江、长江滨水老码头区域，营造五百年商都历史演进四维时空场景，虚拟与现实结合沉浸式展现长江商业文明演进发展历程。

　　三是建设长江商业文明未来创新引领示范区。面向信息时代，积极抢占新一轮科技产业变革中商业革命的前沿，培育引进新商科高等学院及智库，推动市场、社会、政府多方合作，营造未来商业新模式、新形态创新创业生态系统，以长江商业文明的创新发展为中国式现代化的探索提供强力支撑。

　　【编辑：余淮】